2020年12月24日,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开庭审理此案[32]。
在庭审中,吴谢宇自述其父亲在家病亡的过程对他刺激很大,提起父亲时总忍不住泪流满面,而提起母亲时只是泛泛地说她是个“好女人”、“好妻子”、“好妈妈”。
考上北京大学后,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健康并变得厌世,一度试图自杀。2015年春节,吴谢宇发现母亲很喜欢张国荣,也很爱看《红楼梦》,认为母亲“也许想像哥哥(张国荣)一样”,也许“最后想像黛玉一样”,“水米不进,只求速死”,便产生了杀死母亲并自杀的想法,认为这样就可以与父亲一起团圆,还能帮母亲“解脱”。4月份起,吴谢宇开始策划杀死母亲,将日子选定在7月10日(即吴谢宇的生日10月7日倒过来)。当天,回家的谢天琴被吴谢宇用哑铃击杀。杀害母亲后,看到现场的惨状,他放弃了自杀。
吴谢宇在庭审中供述称,他认为父亲的死是自己人生中一个重要转折点,不仅导致他心理出现问题,和母亲的关系日益紧张,还让他偏执地认为是亲戚们不肯伸出援手才导致父亲病故,后来骗亲戚们的钱或多或少有一些报复的意思。
他曾在和前女友分手时在她喝的酒和水里下药,并烧毁了存有大量成人电影的电脑。他还在逃亡期间结交了一个从事性服务工作的女友并与之同居,为女友花钱毫不吝啬,经常斥巨资购买彩票,甚至拿出十万余元向对方“提亲”,导致后来生活拮据[33]。
庭审现场,吴谢宇对检察机关的指控供认不讳[34]。公诉机关指控吴谢宇犯有故意杀人罪、诈骗罪、买卖身份证件罪,应依法予以并罚。法庭宣布休庭,择期宣判[35]。吴谢宇的舅舅、姑父和其他亲友出具了谅解书,表示吴可能有精神障碍,请求从宽处理[36]。
2021年8月26日,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开庭宣判吴谢宇涉嫌故意杀人罪、诈骗罪、买卖身份证件罪一案[37],以被告人吴谢宇犯故意杀人罪,判处死刑;犯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一年;犯买卖身份证件罪,判处有期徒刑三年,决定执行死刑,剥夺政治权利终身[3],并处罚金人民币十万三千元[4]。9月6日,吴谢宇的辩护律师冯敏表示,吴谢宇已经正式提起上诉,上诉状由他个人邮寄给法院,律师没有看到具体的上诉状[38]。10月,吴谢宇在二审前提出新增一名辩护人,为北京的律师徐昕,吴谢宇曾在看守所读过他的著作,并将申请精神鉴定,而吴在一审期间曾多次拒绝辩护人做精神鉴定的建议。吴谢宇对一审事实认定部分并无异议,但觉得量刑太重,希望能活着赎罪[39][40]。徐昕表示,此案二审维持原判的可能性很大,但仍有一线生机。虽然吴谢宇是传统意义上的“坏人”,为杀人凶手辩护很容易被唾骂为替“坏人”开脱,但这才是刑事案件辩护的出发点,是程序正义的保障,也是对犯罪嫌疑人法定权利的保障,不然这项制度将毫无意义。他还认为,近亲相杀案件并不罕见,全社会都要对这起悲剧进行反思[41]。
2021年10月,吴谢宇在看守所给被他骗过钱的姨妈、舅舅、姑姑、叔叔等亲属写了一封5万字的忏悔信。在信中,吴谢宇认为自己得了“疑病症”,这一切始于他在儿时是个“小病猫”,曾患有皮肤病和哮喘,被身边同学嘲笑,父亲病逝后再也不相信医院和医生。高三时心脏出现问题,上大学后多次出现心慌心悸、心绞痛,但校医院开的药从来不吃,生怕成为和父亲一样的“药罐子”。2015年一度认为自己随时会猝死。吴谢宇之所以对亲戚们产生怨恨,是因为他的父亲吴志坚病重时他们没能提前告知,导致父子没能见到最后一面;父亲会病故,是因为亲戚们见死不救;父亲死后,亲戚们安慰的话在吴谢宇眼里显得太过“轻巧”。但真实情况是,吴志坚生前从未向亲友们求助,一直采用的保守治疗,放弃治疗主要是为了在家里离开人世。吴谢宇因为怨恨而骗走了姨妈的养老钱,舅舅为此举债度日,和妻子离了婚。吴谢宇认为,自己的内心一直比较封闭,不懂得跟人交心,父母总觉得“大人的事情小孩不用管”,父亲从未教过他“男人的问题”,家庭亲子关系比较冷淡。吴谢宇把自己犯罪的根源,多次归结于小说和影视的虚幻世界。他称自己没有主见、人云亦云,从来没有自己的判断,把虚幻和现实混为一谈。脑中幻想的“爱”到大学时已经变得彻底扭曲颠倒,虚幻错乱。关于母亲谢天琴,吴谢宇认为,她很长时间都没从失去丈夫的悲伤中走出来,像他一样很怕见人,怕被人瞧不起。弑母之后,吴谢宇翻开母亲的日记本,上面写着“幸好我们的儿子这么优秀。”“阿坚,你要保佑我和小宇。”等字样。吴谢宇写道:“这最可怕的痛苦和悔恨压垮了我,我真的受不了,我逃了,我把妈妈一个人扔在了家里。”庭审中,吴谢宇第一次见到了母亲死后的真正模样,完全想不到母亲会是“那样的丑陋可怖”。他在信中请求亲属们的原谅,表示不甘心以罪人的身份去死,想活着做一些事情。根据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》的规定,虽然吴谢宇的姑姑和叔叔们出具了《刑事谅解书》,但这只能减轻吴谢宇诈骗罪的量刑,对整体量刑意义不大。只有故意杀人罪被害人谢天琴的近亲属,即吴谢宇的姨妈和舅舅(谢天琴的姐姐和弟弟)同意谅解,吴谢宇才有可能免死。对于是否原谅外甥,吴谢宇的舅舅没有明确表态[42]。
2021年12月14日,福建省高级人民法院发出公告:吴谢宇案将于12月17日二审开庭[43],但该公告随后被撤下。吴谢宇的辩护律师徐昕回应称,收到的消息是17日庭前会议,而非开庭[44]。次日,徐昕证实,由于福州新冠肺炎疫情管控原因,原定于12月17日的庭前会议延期召开,具体时间将另行通知,该会议将采用视频的方式不公开进行[45]。12月17日,记者徐昕处获悉,原定于当天上午召开的二审庭前会议,因疫情管控原因取消,时间待定。吴谢宇的另一名辩护律师冯敏因故退出二审辩护[46]。
2022年3月21日,福建省高级人民法院下发刑事裁定书称,法院在审理过程中,由于不能抗拒的原因,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》第二百零六条第一款第四项之规定,裁定本案中止审理。[15]。
2023年5月19日 “吴谢宇弑母案”二审开庭
2023年5月19日,福建省高级人民法院二审公开开庭审理本案。庭审结束后,法庭宣布休庭,择期宣判[16]。2023年5月30日,福建省高级人民法院对吴谢宇故意杀人、诈骗、买卖身份证件上诉一案二审公开宣判,裁定驳回上诉,维持原判死刑[5]。
执行
编辑
2024年1月31日,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遵照最高人民法院下达的执行死刑命令,对吴谢宇执行了死刑。福州市人民检察院派员临场监督。执行死刑前,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告知吴谢宇可以申请会见亲属,但吴谢宇未提出申请[47]。